明明前面地上就漆著"越線受罰"四個大字
我的前輪還是大剌剌地壓在那雪白的白線上
突然覺得好像有關於規範或者規矩的東西大部分都唸ㄒ一ㄢˋ
所以過馬路要走斑馬線
吃御飯團要沿虛線撕開
限制.限定.限期.限量.限度
還有我以前最想看的限制級
當然騎車或開車在路上
會有白線.黃線.紅線.雙黃線.雙白線...
不知怎麼地
突然想起一條線
一條在木桌上不是很整齊不是很公平的白線
"以後你的手不准超過這條線"
這是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候我們國小四年級
在那個年代的那個年紀的那時的我們
雖然男女合班.但是老師還是會指定座位
那年剛好重新分班.而她被分到我們班來
然後我們被分在同一張桌子
我們見面的第一秒不是她講第一句話的時候
是她從口袋裡拿了一截扳開的粉筆開始在桌上劃了條線
然後幾乎同個時間我發現在我的左後方跟右前方
還有好友建的旁邊女生都不約而同地拿出一截粉筆劃了條線
等我轉頭回來桌上多了條白線
在我的角度看來那條線有點斜有點....靠近我了些
然後她說了從這往上數十三行的那句話
我沒回話.像是默默地承受了這一切
倒是我對面的成開始小聲地抱怨了起來
目光一掃只見他旁邊的茹用著彷彿有著十二萬大刀地尖銳瞪他
我真的很小心地不碰觸到線
甚至連桌下的右腳都很小心
雖然有時會不經意地觸碰到她光滑的肌膚
然後她會像觸電般地坐直 看著我
嗯~~~瞪著我
通常我會跟她點點頭說聲不好意思再把自己的椅子往左拉一點
但是當我有次在小考這麼做的時候
老師卻誤以為我要作弊偷看別人考卷
叫我到講台上訓了一頓之後
我的椅子就沒拉很開過了
相處一段時間後
發現她是那種很靜的女孩.靜到有時不太開口說話
但是她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很像少女漫畫中公主的那種眼睛
不蓋你.有那麼幾次在快放學的夕陽照耀下
我的眼睛真的有被刺傷的感覺
然後她不常笑.嘴角似乎永遠保持在正負十五度的起伏狀態
功課倒是不錯.都維持在班上的前十名但是真的都在那附近
班上朋友不是很多.好像沒有那種可以手牽手上廁所的手帕交
這些跟我都有點不太相像
在我坐的附近起碼就有建跟成還有村一堆好友
下課不是跑福利社不然就到走廊打羽毛球.跳繩....
每次上課鐘聲響起總是喘呼呼地跑回教室
臂膀上的汗水就會把那條白線稍微地弄糊
當我驚覺抬起手臂察看的時候
她會從抽屜裡拿出那截粉筆再重新替那條白線"上色"
讓我想起有次成把茹放在抽屜的粉筆丟掉
當茹發現候竟當場哭了出來
害成趕緊到講台上扳了一截粉筆還她
那時看著成臉上慌張的神情讓我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也在同時間
眼神的餘光掃到綾正把她抽屜裡那截粉筆收進口袋裡...
哦~~她叫綾
不過我們還是有相同的地方的
我們都帶便當
我都是帶前一天晚上的飯菜
她的卻像是在早上才準備的
因為有時我會幫她把便當拿到後面蒸
她的便當都還有餘溫
發現我們相同的地方是在有次我們都有荷包蛋
然後都趕緊把飯扒光留著荷包蛋最後吃
這樣講好像她的吃飯速度很快其實不然
因為中間我去跟建到福利社買果汁
回來還跟成搶了一隻雞腿吃
當我開始準備吃蛋的時候
發現她也是滿付期待地把蛋夾了起來
我笑了一聲惹得她轉頭看我
當我準備收起笑的時候
她卻開始對我笑..真的...她真的對我笑
她的嘴角至少正了31度..嗯~~最起碼也有26度吧
雖然還不到開懷大笑的地步啦
那....那真是我活了10年來看過最美的笑
可是很快地我就發現她笑的原因來自於我
因為在我笑的同時筷子上的蛋鬆脫到地上變成土蛋
"哈!沒想到土製炸蛋那麼容易啊!!"
我幾乎是含著眼淚嘴巴顫抖地把這句話說完
她沒說話只是開始把她的蛋分了一半放到我的便當盒裡
"嗯~~那分你一半"
ㄛ~~my god
我開始想叫我奶奶每天煎顆荷包蛋
然後想也不想地往地上扔去
當然也只是想想罷了
自此之後.我們相處越來越融洽
我可以"不小心"地把手肘壓在線上
或者三不五時借個擦布.抹布.鉛筆.
甚至在緊急地情況之下在早自習的數學小考時
她的測驗紙會不小心地越過那條白線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地文靜
有時也會跟我討論昨天潘迎紫跟小皓皓多麼地危險
卡通小甜甜多麼地悲情
雖然大部份的時間我都在跟她說昨天木蘭號多麼神勇
我們中間地那條白線愈見模糊....
如果要相信真有緣份的話
我想我就是從認識她開始相信的
有次星期日.不知哪家電器廠商舉辦特賣會
也不知爸媽哪跟筋不對地硬把我拉去
只見會場滿滿人潮.我也就跟著媽媽的手到處亂晃
突然.我發現了綾
她穿著一襲粉紅色小洋裝.頭上紮著兩束辮子
一付城堡裡的公主樣
她也發現了我
我穿著小叮噹圖案的T?.
腳上是心不甘情不願出門賭氣穿的無敵藍白拖鞋
像是剛從廁所出來的土蛋樣
她笑了笑.向我招手
"你也來啊!!"
"是啊!!哈!!!"
然後我們就這樣保持微笑地對看了5.6秒
直到我媽媽輕呼我
應該~~~~~~算輕呼吧!!?
我只是之後跑了十幾個攤位後才找到她!!
我跟她笑笑說"再見"
她也跟我揮了揮手
好巧好巧
就在我以為我們就會這樣一直相處下去的時候
老師好心地幫全班同學換新氣象
我換到全班第一名的佩旁邊
她不畫線.因為她每天好像都不在位置上
時常要參加書法比賽.注音比賽......
倒是她的桌上又多了白線
直到我們五年級又分班時那條白線依舊停留在那桌上
後來...
自從五年級後....我就沒見過她了
或者是說我們都是彼此的過客
而我心裡留有她那閃爍地大眼睛還有那淺淺地一笑
想著想著..不自覺地又往前前進了3.4公分
我的前輪已經跨過整條白線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對面有個警察"杯杯"
向我招了招手
不知怎麼搞的.........?
我怎麼覺得他的嘴角也帶有一絲不知所云的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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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有的沒的 (3)